狮城与新西兰北岸的回忆对照

前阵子在《联合早报·四方八面》阅读蓝郁《北岸》一文,想起在新西兰奥克兰也有一个地方叫北岸(North Shore),我在那里有美好的记忆。

1980年代我在奥克兰念书时,加入一家华人教会,有一家姓胡的香港移民就住在北岸。顾名思义,北岸在奥克兰市以北,它东面是豪拉基湾(Hauraki Gulf)与兰吉托托海峡(Rangitoto Channel),因此有美丽的海边与沙滩。由奥市开车到北岸须经奥克兰港湾大桥,从桥上可见到怀特玛塔港(Waitemata Harbour)与海峡的开阔景色。

有一天,胡太太邀请我们几个留学生到她家吃饭。她在香港是位教师,移民后就当家庭主妇。这是我第一次到北岸,那里是高级住宅区;胡太太一家四口、家公与小姑分别住在两个优质洋房毗邻而居,三代人既有各自的空间又可互相照应。

胡太太烹煮了丰盛的华人菜肴,我们吃得不亦乐乎。正当大家在享受美味的红豆沙时,胡家小姑说为了弄这道甜品,她大嫂一周前就开始手磨红豆。我们都感到惊讶,初到贵境方知这里没有现成的华人食材,主人亲自磨沙,可说碗中沙粒粒皆辛苦!

在此能吃到家里做的饭菜已属奢侈,胡太太还花时间用爱心自制甜品,此举顿时温暖了大家的心;每当思及此事我都心存感激。   

我的初级学院学姐也住在北岸,我们是在新加坡国庆聚会上认识的,她说有时间会来找我。果然,有个周末她如约开车来接我到北岸的海边。那日天气晴朗、凉风习习,是到户外野餐的好时光。两人边聊边吃她预备的便当与饮料;知道她从新加坡国立大学毕业后工作了几年,因新西兰需要电脑人才,就来工作并获得永久居留权,一切看似水到渠成。

也许人在异地见到乡亲份外亲切,她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原来她父母双双深陷赌海,哥哥和姐姐爱护她,说他们没有本事移民,一直在填父母的赌债无底坑,劝她远走他乡不要被拖累。公司在北岸她就近租房子住,同事相处与居住环境都好,只是常思念哥哥姐姐,难怪她眉宇间有种淡淡的哀愁。

此后,她又来接我到北岸几次,一起逛街购物,赏花看鹅,看艺术家现场创作等。从北岸到学生宿舍开车约一小时,若遇上塞车就更久,她来回接送总共四趟,相当费时。后来也许是她忙或我搬宿舍忘记通知她就失联了。两人虽如君子之交,我却十分珍惜她的善意款待,每次外出都是我放松身心的好时光。  

知道我国也有个北岸就专程走了一趟,我搭电梯上一座濒水的组屋高楼,放眼望去是碧水蓝天的新柔海峡,新马两地仅一水之隔,真的好靠近!近处岸边俗称榜鹅尾的地景则一览无遗:有步道、游乐场、健身设备、小码头、巴士站与海鲜馆等。    

从前在旧榜鹅路尽头有一家木板屋海鲜馆。大学毕业后我在外地工作,有一次回国到教会探望老牧师,他把年轻的同事和我载到海鲜馆,请大家吃了顿丰富的海鲜餐:有鱼、虾、螃蟹、蛤蜊与乌贼等。当时海风徐来,我们叙旧互道近况,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后来我回国定居,由于爱看旧榜鹅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会抽空搭82号巴士到榜鹅尾,或约朋友见面或自己看海放空,两者我都喜欢。

如今的榜鹅尾已发展为新兴的绿化宜居市镇,而奥克兰的北岸已是人口密集的成熟住宅区,不同的北岸都有着人们对美好家园的共同追求。我何其有幸!能在不同时空的两个北岸都有温馨的回忆。

发表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