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文宏被女友骗光钱这件事上，反应最激烈的不是卓文宏自己，也不是卓父卓母，而是其弟卓文斌。
晚六点，一家子围桌吃饭，卓文斌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卓母忽然小心翼翼地问起他跟女友的进展：“丹丹是不是好些日子没来咱家了啊？”
卓文斌借机发难：“屁的进展。要房没房要钱没钱，人家凭什么跟我处啊？我TM马上也要被人踹了！”
“啊？你、你们也要分？”卓母惊惧不已，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痛楚再次袭来，泪水夺眶而出。卓父也瞬间没了胃口，放下筷子。
卓文宏破财又失恋，心里本就难受，听卓文斌这么说，很是诧异：“你们也要分手？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卓文斌拍桌：“你谈个破恋爱把爸妈的棺材本儿都给谈进去了！八十万！谁给你的胆子，把这么多钱给那个女的！你把咱们这个家都给搭进去了！把我都给连累了，郑丹也跟我提分手了！你满意了？一把岁数了给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你对得起谁啊你？”
也不怪卓文斌如此愤怒。
卓家本来就没什么钱，能把两个儿子供出来实属不易。直到兄弟俩相继参加工作，不再伸手问家里要钱，老两口才有机会攒钱——卓父除了一份微薄的退休金，还另外找了个保安的工作。卓母除了每天扫街捡废品，还接手工活回家做，熬得腰快断了，眼快瞎了。
两人这样没日没夜地干，七八年下来也统共才攒了六十多万，连一套七八十平的小房子都买不了。
原本卓父想一碗水端平，把这六十万劈开，兄弟俩各拿一半，其余的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可卓母觉得老大太老实了，没什么心眼儿，不及弟弟脑子活络。且学历、工作、身高长相方方面面都弱于老二。如果真的把钱平分了，文斌还能自己攒钱买上房，可文宏就难了。
所以老两口一合计，决定先给文宏买房。他自己手头大概有个二十万，加上这六十万，差不多够买个小的。
可结果呢？这笔钱最终并没有被卓文宏拿去交房款，而是被女友杨晓灿“借”去投资她闺蜜老公的什么狗屁项目去了。仅仅过了三个月，那什么狗屁闺蜜就人间蒸发了，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卓文宏那八十万巨款。
得知真相的老两口，一个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一个急火攻心，当场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也正因家里所有的钱都被卓文宏弄没了，以至于卓文斌买房希望落空——他已经攒了五十多万，计划年底问家里拿个二三十万正式把房子拿下的。
女友郑丹得知此事简直惊掉了下巴，觉得这家人全都脑子不好，果断跟卓文斌提出了分手。
于是有了今天饭桌上的这场大爆发。
“你别骂你哥了。”卓母泣不成声：“你要怨就怨我吧！我就不该把钱都拿给他！我明知道你哥老实，没什么心眼儿，耳根子软，什么都听那女的的，我还把钱都给他……是我太蠢了。现在钱没了，你就是骂死他，又有什么用呢？呜呜……”
卓文斌哪里咽得下，继续红着眼睛吼：“他那是老实吗？他那是蠢！你们把钱给他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你们要是告诉我了，我心里有个数，也不会急着跟郑丹打包票说今年能买房。你们老实说了，我就算再不高兴，还能跟你们吵不成？有我在，起码不会让钱落到那biǎo子手里。”
这声“biǎo子”戳痛了卓文宏的心，他抬眸看着暴跳如雷的卓文斌，眼底湿红。
卓文斌才不管他受得了受不了，厉声质问：“房子都看好了，爸妈也同意了，你为什么不买？她说投资你就信？她让你把钱给她你就给？那是你的钱吗？你凭什么瞎做主？呵，投资，她一个月赚多少钱，你赚多少？一个月五千不到，你还真敢想！我告诉你，搞不好就是她联合外人一起骗你的！”
“她没骗我。”卓文宏替女友分辨：“如果是假的，她怎么可能报警？钱被骗了，她也很不好受……再说这也不全怪她。她是让我投资，可决定权在我。也是我想多赚钱，才把钱给她的。她说她会还的。”
他犹豫一瞬，哽咽道：“其实，要不是你们在电话里跟她说那些话，她也许不会跟我说分手……”
“什么？你说什么？”卓文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卓文宏，你的意思是她甩了你还是我们的错？我们就不该问她钱的事，就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不，我们还得带着笑脸去安慰她是吧？”
“卓文宏你个窝囊废，你怎么不去死！”卓文斌猛然拔高音调，跳起来指着卓文宏的鼻子骂道：“爸妈的血汗钱都被你弄没了，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女的是吧？”
“你们在一起这两三年，你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你算过没有？你自己这一身加起来能有两百吗？你TM连三十块视频会员都舍不得充，你给她买五六千的手机，一万的包！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哥哥？”
卓文斌索性贴脸开大:“你以为那女的是真喜欢你吗？你拉倒吧！我告诉你，像她那种有点姿色、早早步入社会的女的，没几个好东西！鬼知道她都干过些什么？那种女人是你能驾驭得了的？她能一心一意对你，跟你好好过日子？也就你蠢，才会相信她，上赶着给人花钱，一个月挣五千给人花四千。现在好了，人把你榨干了，就跟你一刀两断了！呵，你还真信她会还钱？做梦吧！这种女的也就你把她当个宝，倒贴我都不要！”
卓文斌一番发泄后，摔门而去。
如果不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不会如此不留情面地炮轰卓文宏。
虽然卓文宏老实窝囊得让人嫌弃，但不得不承认他对卓文斌这个弟弟还是非常疼爱的。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让着他；每次兄弟俩一起犯了错，都是卓文宏一力承担，主动认错领罚；有次卓文斌得罪了人，被几个比自己高一大截子的混混拦住去路，卓文宏明明很怕，却还是毫不犹豫冲上去跟人干仗，结果被人把鼻子打骨折……
原本一对相亲相敬的好兄弟，如今却因为钱撕破脸，搁谁心里好受呢？
其实卓文斌也能理解爸妈为什么把钱都给卓文宏。
有时候父母在物质分配上不均也并非出于偏心，只是本能地想要多帮帮条件较差的那个。这从另一个角度看来，也是他们对他优于老大的认可。
他气恼的更多是爸妈对他的隐瞒以及卓文宏的不自量力——他一老实人，非得贪图美色，找个杨晓灿那种妖冶美艳的女人。那长相、那打扮，妥妥的狐狸精。
他不是没提醒过卓文宏，要找就找个读过书，最好上过大学，像郑丹这样有文化有内涵、看着就正经本分的女朋友。可他听了吗？24孝男友当着，杨晓灿让干什么干什么，累得狗似的还甘之如饴。
卓文斌连着好几天精神萎靡，因为女友彻底不接他电话了。
那日，卓文斌换了个号码打给郑丹，终于打通了。
听到女友的声音，卓文斌差点哭出来：“亲爱的，求你别这样。我爸妈把钱都给我哥并不是偏心，实在是我哥挣不到什么钱——”
“你哥挣不到钱你能挣到钱？你能挣到钱怎么到现在连房子也买不起？”郑丹无情打断他：“卓文斌，其实当初你告诉我你还有个哥的时候，我就不太想跟你走下去了。我爸妈也一个劲儿劝我跟你分。可我当时对你已经有了感情，我舍不得。所以我劝自己不要那么狭隘，告诉自己，你家境不好也不是你的错，有没有哥哥也不是你能决定的。”
“而且我想，一般人家就算偏心，也是偏小的多一点。即便你们家反过来，偏大的，可就你们家这条件，再偏又能偏到哪儿去？”
“可我还是错了，你爸妈的做法简直刷新了我的认知。那么多钱，居然全给了你哥，结果还让人给骗得一毛不剩！”
“卓文斌，你大度，你清高，你无所谓，我可受不了！别给我扯什么那本来就是你爸妈的钱，没用，我不听那套，我也没那么宽的心。我学历不比你低，挣的钱不比你少，我干嘛要委屈自己嫁到你们这种人家受气？我说句难听的，就你爸妈和你哥的智商，我都怕影响后代！你别找我了，别让我瞧不起你！”
挂断电话后，卓文斌彻底绝望了。一连数日他都没回家，也没去公司。
爸妈打来电话，他一概不接。卓文宏发来信息，说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拿爸妈的钱。他以后不会再找对象了，会努力赚钱把这六十万还给爸妈。六十万，最多十几年也就还完了。让他消消气，别怨恨爸妈。他们也是没办法。他但凡出息一点，收入高一点，也不至于叫爸妈这么替他操心云云。
卓文斌看完信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他其实没那么恨他们，但是他是真的恨杨晓灿。
她不但坑了他们家钱，更是把他的恋情给毁了。如果杀人不犯法，他真想杀了她。
那几日，卓文斌其实是去盯杨晓灿了。
杨晓灿在一家女装店上班，下午一点上到晚上十点。而他买醉的地方，就在她服装店斜对面。
他本来是怀疑那笔钱是杨晓灿做的局，想看看能不能盯到什么线索，结果却让他发现杨晓灿跟一个男人来往密切。连续两个下午，都有个男人开车来接她。两人举止亲密，一看关系就非同一般。
卓文斌愤怒到了极点，差点把后槽牙给咬碎了。他真想把卓文宏个大傻逼拎过来，让他亲眼看看他究竟找了个什么样的货色。
那天晚上，从酒馆出来的卓文斌为酒精操控，做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他用墨镜口罩将自己全副武装后，躲在杨晓灿回住处的必经之路——一个废弃烂尾楼边上，守株待兔。
十点四十分，当杨晓灿孤身一人从旁边经过时，被卓文斌一把薅住，拖进了隐秘处。
由于卓文斌一手反勒住她的脖子，一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以至于她既看不到是谁袭击了她，也无法呼救。
此后很多次回忆起这一幕，卓文斌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做这件事时，他脑中并没有一个周详的计划，连具体要对杨晓灿做什么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被愤怒和醉意操控着，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在稀里糊涂的状态下将杨晓灿摁倒，一边殴打一边实施抢劫——然而并没有抢到什么。她包里除了卓文宏给她买的那部六千块的手机之外就只有几百块现金。
随后，卓文斌强暴了她。
是的，强暴。
并且因为杨晓灿极力反抗，试图扯下他的面罩，他击晕了她。
卓文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就是有种无法抗拒的冲动。好像他觊觎这个女人很久了；好像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凌辱这个和自己女友不一样的下贱的女人；又好像他一直深深嫉妒着样样不如自己的哥哥竟然能交到一个比他的女友好看那么多的女朋友……好像他一直以来对这个女人的嫌弃与憎恶都是假的，是一种藏在蔑视的外衣下的酸涩与不甘，渴望与垂涎。
也好像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直面了自己的内心，正视了自己的欲望，于混乱中生出了一种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终于睡到你个jiàn人”的心满意足。
他对她的嫌恶鄙视是真的，对她肉体的欲望，也是真的。
他疯狂地凌辱着她，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粗暴狠戾，带着报复和掠夺的快感。
杨晓灿的身材好到不可思议：胸部饱满，腰肢细软，尤其那张脸，那么精致妩媚，典型的jiàn货脸……
这样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她怎么可能只属于卓文宏这种老实人？她跟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跟多少男人睡过？给卓文宏戴过多少顶绿帽子？
她坑了卓家的钱，甩了卓文宏，破坏了他的恋情，她就活该被他强暴，活该用身体补偿他。反正她和卓文宏也分了不是吗？那他强暴她，也不算对不起卓文宏。他想。
完事后，卓文斌跑了。
冷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吹散了他的醉意，吹醒了他的理智。
他回到酒店冲了整整二十分钟的凉水澡，冻得面无人色，差点死掉。
杨晓灿会报警吗？jǐng察能查出来是他吗？他不敢想。
完全酒醒的他，被从未有过的剧烈的悔恨和恐惧包裹着，快要窒息了。
杨晓灿没有报警。
卓文斌于三日后回了家，跟爸妈说这些天出差了。
见他情绪还算稳定，似乎也消气了，他们总算放下心来，没有再追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在看到卓文宏时，他的眼神有些闪躲。
一周后，卓文斌下了班回到家，当眼看到杨晓灿竟端坐在客厅，他陡然色变。
杨晓灿看到他并无异常反应，可见她并不知道那晚强暴她的人正是卓文斌。
她脸上的伤痕还很明显，眼角有淡淡的淤青，嘴角已经结痂。
卓母有些激动道：“文斌啊，晓灿跟你哥复合啦！”
“什么？复合？”卓文斌吃了一惊。
“是啊，晓灿刚亲口跟我们说的。不光是复合，晓灿还说下周就跟你哥把证给领了呢！”
“领证？”卓文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头看向卓文宏。
卓文宏那比中了五百万还高兴的表情证明这不是开玩笑。
卓文斌也顾不上心虚了，壮着胆子直面杨晓灿，毫不客气地问道：“你认真的吗？之前不是你提的分手吗？怎么现在又要嫁给我哥了？”
“瞧你，怎么说话呢？”卓母嗔道：“晓灿愿意跟你哥复合，你还不高兴啊？年轻人分分合合不是很正常吗？晓灿跟你哥感情好，之前因为钱被骗的事是闹得不开心，可她现在想通了，愿意嫁给你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卓文斌哑然。
他完全不知道杨晓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半个月前他还发现她跟一个男人不清不楚，明明那天晚上她还被自己……她现在居然要嫁给卓文宏，到底是何居心？
他不死心地再次质问杨晓灿：“我们家的钱都被你弄没了。结婚，拿什么结婚？”
卓文宏：“文斌，你、你别这么说晓灿……”
杨晓灿面露愧疚：“抱歉啊文斌，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生气。我也很后悔。我之前跟你哥提出分手，并不是真的想跟他分手，而是钱被骗了，我没脸再跟你哥在一起。可是分手之后我又后悔了，我还是喜欢你哥的。我现在也想通了。既然买房的钱是我弄没的，那我就该承担后果。我愿意跟你哥租房子结婚。等什么时候钱追回来了，或者我们攒够钱了，再买房。你看，行吗？”
卓文斌彻底哑口无言。
他做梦也不敢相信，杨晓灿居然会不要房子就结婚！这、这怎么可能啊？
“真的假的啊？呵，”卓文斌冷笑道：“不要房子，总还有其他条件吧？还是你……”
他差点问出“你怕不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才决定嫁给我哥的吧”，忍住了。
他不敢。真的不敢。这个问题太敏感了。一旦他问出来，就有暴露的可能。且不说她会不会报警，如果让人知道他居然强暴了自己亲哥哥的女友，他该如何收场？如何面世人的质疑和唾骂？
他甚至连她和那个男人的事都不敢问。
那么隐秘的事，如果不是特意跟踪打听，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而他也看出来了，爸妈和卓文宏对杨晓灿的回心转意是多么的欢喜，对于杨晓灿肯跟卓文宏裸婚一事是多么感激涕零？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若贸然将他看到的、并无实证的事说出来，换来的只有全家的憎恶和指责。
这一刻，他只觉得无比心烦意乱。比那八十万更让他膈应的，是他对杨晓灿做过的事。
他再次心虚地瞥了一眼杨晓灿，正要问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想看看她如何回答。却见卓文宏从兜里拿出一管什么药膏，对杨晓灿说：“我还是给你抹点吧！药房老板说了，这个效果挺好的，抹上几天就看不见痕迹了。”
卓文斌假装随口问道：“怎、怎么回事啊脸上。”
杨晓灿：“走夜路摔的。那两天……总想着钱的事儿，心不在焉的，掉沟里了。我已经听文宏的，辞职了，打算换个工作。以后就不用上夜班了。”
“不上夜班好。上夜班不安全。”卓母乐呵呵道。
那天晚上，卓文斌没有睡着。
之后的几天，卓文斌依然没有睡着。
好像从那一夜之后，他的睡眠就出了问题，很难睡个囫囵觉了。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会浮现出烂尾楼的那一夜。像恶魔攫住心脏，厉鬼掐住脖子，让他陷入令人窒息的懊丧和悔恨中。
一周后，杨晓灿真的如她所说，和卓文宏领了证，搬进了出租屋。
卓文宏也是同房时才发现，杨晓灿身上也有伤。看来真的伤得不轻。
他问杨晓灿：“嫁给我你真的不后悔吗？”
除了不后悔，杨晓灿还能说什么呢？她能说她享受着他像爹一样的疼爱和照顾时，还在外面兼职当小三，被人家老婆雇人强暴了吗？
那女的打电话威胁她“再和我老公勾勾搭搭就让你好看”时，她心惊肉跳，本不想再和那男的联系。但几天后，那男的说他老婆出国看孩子去了，要一个月才回来，又许诺给她买最新款的LV包包，她抱着赚一笔是一笔的侥幸心理，和那男的又睡了几次……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女的做的局，那个强奸犯手段那么粗鲁，险些杀了她，不是那女的雇来的，又是谁呢？她现在是彻底不敢再和男的联系了。这次只是强暴，没准下次就真的要她的命……
再想想，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找个老实人接盘吧。卓文宏虽然没钱，但这个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更爱她的男人了。别的不说，光是弄没了人家这么多的血汗钱，换成别人家不是把她给告了，就是把她给剁了。卓文宏却连骂也舍不得骂她，还想要她。她说愿意嫁，卓家人还感恩戴德，感激涕零。这样的人家，也可以了。她想。
年初，卓文斌主动跟公司申请去了外地。
如果可以，他想在那边安身立命，再也不回来了。
世上的很多事都是稀里糊涂没有答案的。就像他怎么也不会想明白，到头来竟然是自己的流氓行径，阴差阳错地成全了哥哥的婚姻。
他以为的报复，竟离奇地换来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欢喜吗？他不知道。至少目前对整个卓家来说，是这样。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欢喜能持续多久，是福还是祸。
